weibo:顾墨卿_日落铃兰瑞瓦肖
曹荀本命|墙头甚多|人散曲无终
吃一切君臣cp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青山松柏】汝之名其三

5.
公子渠梁被“嘀嘀嘀”的声音吵醒。
他警觉地弹起来,四处张望。声音是从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发出来的。渠梁伸手摸了一下,光滑坚硬的材质,被他一摸忽地亮起来,不叫了。
他舒了一口气,又看见“自己”的手,柔软白净。平日练剑磨起的茧子都没有了。从袖子看到身上,他穿着一件样式奇怪,及其贴身舒适的衣服。
肚子上的肉软软的,他揉了揉,打量起四周,总觉得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
大概是梦吧。渠梁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手肘又不小心撞到了床柱上。
“咚”地一声,吵醒了邻铺的魏昂,他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抱怨:“上午又没课,起那么早干嘛……”
渠梁没想到屋里还有他人,惊得大声喝问:“你是谁?!”
魏昂被这一问也惊醒了,他有点懵以为有小偷,探头一看,就见卫鞅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严肃地盯着他,吓得他一激灵。
他特别怕卫鞅板着脸训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我是魏昂啊?”想想又觉得不对,奇怪地问:“卫鞅,大早上的,你吃错药了?”
卫鞅的表情一瞬间困惑又迷茫,他打量了一会儿魏昂,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没讲话。
“算了,懒得理你。”困意席卷而来,魏昂支撑不住地倒回床上,呼呼大睡。
渠梁见对方没有恶意,也放下心来,在这间不大的屋子四处看。他上次似乎也梦到了这个地方,所有器物都和他所知不同,令他感到新奇不已。
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窗子,透亮得能清楚地看见外面风景。不知道干嘛用的方形小矮几,架子上放着一排写着字的不知什么材质的东西,桌上有个形状古怪的椭圆底座撑起架子上挂着圆圆的白色小球。还有个匣子,里面有几把刀具和小块玉石,另有一个小盒子里放着几支没有毛的笔。
难道是上天要给他什么启示不成?渠梁将架子上唯一有认得的字的方形东西拿出来,一个是《说文解字》,一个是《篆字入门》。他想起自己上次也看过这两本书,试图学习这个地方的文字——如果这是神启,他却读不懂,岂不是很悲剧?
半懂不懂地看了很久,渠梁发现这个地方的文字和秦国文字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似乎是从秦国文字发展而来。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就听见刚才昼寝的“朽木”惊奇地问:“你干嘛坐在地上?不凉吗?”
渠梁回过头去,魏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一个四方形的薄薄的东西分开掀起来一半形成直角,不知使了什么法术,上面的部分幽幽地亮起来。
渠梁有些尴尬,这才明白那个方形小矮几是用来坐的。不过那坐姿真不雅,他在心里想。魏昂又站起身,晃荡去了厕所。
渠梁好奇地走过去看,那亮着的部分显出一片辽阔的草原与蓝天白云,他伸手去摸了摸,光滑又坚硬的材质,摸起来和早上突然响起的东西类似。
魏昂打开了一个什么机关,就有水哗哗地流出来。渠梁简直掩不住脸上惊奇的表情,纠结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发问,他害怕万一被识破非此地之人,还没来得及参透天机就被驱赶回去怎么办?
“卫鞅,快点把衣服换了,吃午饭去。”魏昂一边刷牙一边催促道,“下午还要去听讲座!”
“呃……我需要换哪件衣服?”渠梁挠挠头,迷茫地问,“事实上我今早一起来就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
魏昂看见平日一向冷峻的脸上现出可称得上老实忠厚的笑容,隐隐约约还露出小虎牙。他难以置信地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渠梁呆愣愣地点头,魏昂忽地大笑起来:“就冲你这表情,我相信你真的失忆了哈哈哈哈。”
“还请魏先生教我。”渠梁诚恳地拱手说道。
魏昂更惊奇,捧腹狂笑说:“哈哈哈哈哈还叫我先生,卫鞅,我发现你失忆了性格倒是变好了。来来来,我告诉你。星期四,你一般会穿灰色的衬衫。”
渠梁依言换好衣服,扯扯绷得有些紧的牛仔裤,颇为不适应。
“魏昂,失魂…失忆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这倒不是问题,只是……”舍友有点担心地问,“你这症状,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渠梁摇摇头:“兴许睡一觉又好了呢。”

6.
卫鞅跟着公子虔,出栎阳往东,查看各郡县春耕播种的情况。
公子虔感叹道:“去岁石门大战,我秦军浴血拼杀才抢回来河西一小块地方,公父为了平息国内世族对所行新政的不满,就把这块地封给那些老骨头了。真是不甘心呐。”
卫鞅性格内敛谨慎,不明了情况时绝不多言,只多听多看多思。现在他才敢肯定,自己梦里成为的这个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孝公渠梁。卫鞅心里有一点激动,高中时学过“秦孝公变法”后,他就对这位雄才伟略的君主抱有深深的景仰之情。他力挽狂澜于既倒,在秦国实行了一系列的变法措施,强兵强国,一定程度上挽救了秦国衰颓的局势。可惜由于披肝沥胆熬尽心血,这位砥砺坚韧的君主在位仅二十余年便英年早逝了,旧世族势力反扑,变法功败垂成。这让卫鞅在读史时常常扼腕叹息。
他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了。
公子虔看着二弟,今日他过于沉默,过于不苟言笑了。渠梁的脸严肃起来很有几分威严,他在沉思着什么,给人一种深沉疏离不可亲近的感觉。
“渠梁,是否有何担忧?”
卫鞅回过神来,望着长势不错的青青荠麦,缓缓道:“担心村人抢水械斗哇。”
这的确是历史上孝公颁布变法律令后发生过的事,况且现在还是秦献公时期,情形只会更加严重。
公子虔深深地看了渠梁一眼,敬佩地一揖:“渠梁目光老辣呀,一语中的。这也是我与公父所担心的啊。”
卫鞅点点头,所以秦君才会派两位公子亲自去巡视新收回的河西部分郡县的春耕情况。
两位公子并肩走在田垄上,春风拂面轻柔却微带寒意,拂起卫鞅背后的黑色披风。
土地,孕育着希望,也引起战祸。
河西这块浸润着老秦人鲜血的土地更是如此。取之,才可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孕育出东出一统,永止刀兵的希望。
“天色不早了,还请二位公子至寒舍歇息。”西乞氏族长殷勤道。
卫鞅与公子虔对视一眼,点头答应。管束族人,禁止械斗的重任,还得让各世族族长多出力。
公子虔还是第一次在二弟脸上看见这种算计着什么的表情,很是稀奇。
是夜,公子渠梁与西乞氏族长把酒言欢,三言两语说动了他担任监督调解夏忙用水问题的负责人。
他们兄弟俩便在西乞家睡下。
次日。
公子渠梁睁开眼,伸伸胳膊动动腿。很好,梦醒了。
他环顾四周,咦?这是在什么地方?
身边大哥呼噜打得震天响,被他一脚踹下床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
公子虔爬起来,莫名其妙:“昨日我们来西乞氏封地巡查,就在他家住下了啊。怎么,睡一觉全忘了?”
的确没有印象,渠梁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他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去了神仙洞府一游,看见了各种神奇瑰丽的事物,本以为会听到关于秦国命运的预言,灯火堂皇的大厅里有先生侃侃而谈,似乎是关于法家的,他听不大懂。还好魏昂教他了很多那地方的常识,不然真要贻笑大方了。
“没有印象。”渠梁眉头紧锁,又询问道,“昨日我表现得是否异常?”
公子虔想了想说:“异常?你不是心情不好懒得讲话么?对孟西白三族族长也有些不满的样子,礼数都不周全,显得有些倨傲。”
有个想法隐隐在脑海中成型,却还是解释不清。
他想到了十几天前,黑伯提到的以为他中邪的事。

“卫鞅,你今天还好吧?”一大早,魏昂小心翼翼地问。
卫鞅盯着手机上的日期,冷着脸问:“我怎么了?”
魏昂立刻回答:“没事!”又凑近了点嬉皮笑脸道:“没事多笑笑,别老板着脸哦。”
“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卫鞅一边收拾桌上凌乱的书一边问道。
魏昂试探地问:“你又不记得了?”
卫鞅手上动作一顿,回过头眼神锐利,直直盯着魏昂:“为什么要说‘又’?”
魏昂拿起书包就想溜走,被卫鞅一把扯住书包带子。
“不说清楚别想走。”
魏昂满脸堆笑:“这不是上课时间快到了么,别磨蹭了。”
“先说清楚。”
“我真是怕了你了。你昨天说自己失忆了,还忘了很多基本的生活技能……你说让我保密,现在你又要我说。反正都告诉的是你——等等,你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卫鞅理好书放回书柜,桌面上就露出了刀刻的字迹。
篆体的小字,竖着一行。卫鞅连蒙带猜认出了那句话:“吾乃秦公子渠梁汝何人”。

相隔两千多年,公子渠梁与卫鞅同时恍然大悟:
这不仅仅是梦!

-tbc-

*君上也摸回来了,这波不亏(bushi)哈哈哈我尽力克制自己往腰部以下想>_<
*两人终于发现对方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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