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bo:顾墨卿_日落铃兰瑞瓦肖
曹荀本命|墙头甚多|人散曲无终
吃一切君臣cp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青山松柏】汝之名其二

3.
上午课上完后,魏昂一脸苍白地回宿舍补觉了。他俩的导师公书措拿了兼职律所的琐碎案卷叫他们帮忙做分析,又列了一堆书丢给他们回去看。魏昂叫苦不迭,卫鞅倒不在意,主动分担了大部分任务,下午便又去了自习室。
卫鞅本科并不是学法律的,而是毕业于经济学专业。当初在中学时谈到未来谈到人生,他内心便有一个说起来很中二很不现实的梦想,欲使国家富强、对社会作出贡献,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于是高考填志愿时他报了经济学,后来在大二时又修了法学双学位。
只是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浅薄。卫鞅非常迷茫,这个时代,是个体价值被极大尊重的时代,但个体在时代在社会当中又十分渺小。在这个时代,人们很容易实现自我价值,却很难说能对国家有什么影响或者贡献。在这个时代,信息流动和更新的速度太快,轻轻一刷新,你留不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
他倒有些羡慕古时候那些以一言说君王纵横捭阖的名士了。
卫鞅伸手从背包里摸出一方印章,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这是一枚米黄色玉石玺印,大约三厘米见方,高约六、七厘米,上有斑驳的明暗纹理,色泽莹润又显古朴。底部阴刻着四个篆文,字体苍劲朴拙,笔画间有走刀刻斜之处,刻石者或是初学,技艺有些生疏。
那几个字像大篆,卫鞅细细端详,又用印泥将字印在纸上,看了半天,勉强认出一个“左”字。他是考完研比较空闲的那个暑假时自学的篆刻,如今不到一年,研一专业课又超多忙得要死,对篆书渐有些生疏了。
“卫鞅~”魏昂走进自习室,朝他挥挥手走过来,小声道,“我来了,叫你做这么多事有点过意不去。”
卫鞅点了点头,往里挪了一个座位。桌上的一堆材料没有挪开,他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说:“那你把这些都分析了吧。”
魏昂一头栽到厚厚几叠A4纸里,趴在桌上转过头对卫鞅说:“你一下午的工作成果呢?”
卫鞅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更厚的一大叠文件。
“这效率,给跪了,大神!”魏昂比了个大拇指。
卫鞅没再看他,而是专心研究起印章来。
魏昂瞥了一眼问:“你又开始捣鼓那什么……篆刻啦?啥时候刻的?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不是我刻的。”卫鞅解释道,“周六复习看累了,去潘家园闲逛了逛。”
“哟嗬,这是淘到宝了?”魏昂忽然两眼放光,从桌上弹起来,“来来来,爷给你掌掌眼。”
卫鞅一巴掌又将他按回纸堆:“小点声!好好工作吧你。”
“哎哎,认真的,说不定捡到漏,那可就赚大发啦。”
“你想多了。”卫鞅无奈地笑着解释道,“我就是从一个小摊上随便买的。”
“那个摊主有没有什么特别?比如说是穷老头变卖祖传宝贝什么的。”
“不,那个人二三十,精悍强壮,还戴着摸金校尉的符——”卫鞅一本正经地说,魏昂又一脸地见财起意凑过来,又被卫鞅一句话怼了回去,“我编不下去了。”
“不过……”卫鞅摩挲着手上这块温润的玉石,回忆道,“那摊主确实有些特别:他穿着古装。”
那天下午,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卫鞅复习着枯燥的法条,心里也很烦躁,定不下心来。于是他就想刻点石头静静心,便去了潘家园。
临近黄昏,他随便逛了逛,买了些便宜的石料。道旁一个白衣束冠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卫鞅曾看过汉服的一些宣传科普,勉强认出他穿的是交领曲裾深衣,窄袖,袖口衣襟处绣有玄鸟纹样。他好奇地走过去,隐约听见一阵哀伤的歌声。天色昏暗,他看不清对方的眉眼。穿着汉服的男子注意到卫鞅,不再唱歌,蹲下身拿起一枚玉印递到他面前,没有说话。
卫鞅好奇地接过,米黄色的一方古印,篆字朴拙。他一瞬间心动了,便掏钱买了下来。没想到竟很便宜,摊主笑了话音有种飘渺辽远之感:“只卖有缘人……”说着他把其他东西一收,唱起了歌谣走远了。

4.
夜深了,终于写完一篇读书心得,卫鞅盯着电脑桌面广阔碧绿的草地,关机睡觉。
一睁开眼,就看见头顶绣着云纹的黑色幔帐。卫鞅疑惑地四处望望,室内幽幽一点灯火,古朴的木窗外天色将明。
是在做梦?而且这个梦感觉还有点熟悉,似乎之前做过。连环梦?清醒梦?
正躺着胡思乱想呢,门帘一掀,一个高壮的青年走进来大着嗓门道:“渠梁!起来了!”
卫鞅被这一声咋呼震得完全清醒了,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侍从见状,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刚刚那人随意地往旁边一坐,等着他。侍从立即给他倒了杯水,称呼道:“长公子。”
卫鞅暗自揣测,侍从喊自己仲公子,喊这人长公子。那他应当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大哥吧。
“大哥,有何事吗?”卫鞅穿上了秦国公子一向喜着的黑袍,有模有样地对公子虔拱手问道。
公子虔惊讶地看着他说:“怎么睡了一觉就忘记了?昨天公父叫我俩去孟西白三族封地去巡视春耕情况。”
卫鞅掩饰说:“没忘没忘,只是这么早?”
“早什么早哇!”公子虔走到门口,扩了扩胸,伸展躯体,深吸一口气道,“多好的天气啊!”
卫鞅跟在他身后,天光大亮,远处地平线上太阳如同一张大饼悬挂着,鸟儿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觅食。
“先吃过早饭再说吧。”卫鞅揉了揉肚子。
他所梦见附身的这个人着实不胖,精瘦结实,摸起来还有腹肌,手臂也健壮有力。
侍从闻言,立刻吩咐准备早饭。不一会儿,就端上来几个烙饼,一盆苦菜汤。
公子虔当先入座,拿起饼,一边吃一边和弟弟讨论河西城池山川形势。
卫鞅啥都不知道,接不上话,未免露馅儿只好埋头一个劲吃饼。一不小心,噎着了。
“慢点儿吃,急啥子。”公子虔连忙将菜汤端给他,卫鞅接过灌了几口,公子虔又用力拍他背,差点没把他呛死。
“咳咳咳咳咳……没事了。”卫鞅低着头咳得红了脸,深呼吸了几口气,艰难地摆手说。
公子虔好笑地问:“你吃饱了吧?”
一盘十个饼只剩下了两个,他吃了三个,二弟吃了五个。胃口不错。
卫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公子虔觉得今天渠梁有些奇怪,平时对内政国事总能滔滔不绝的他今天怎么一言不发了。
难道是心情不好?
“走走走,正好今天出去巡视郡县,也顺便散散心。老窝在栎阳,人都要发霉了!”
卫鞅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湿布,将手仔细擦干净。公子虔一把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别磨叽了,走吧。备马!”
卫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不会骑马,这下要露出破绽了。不对啊这是在梦里,一般做梦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他学着公子虔的样子往马背上一翻,结果没坐稳就从马的另一侧滑了下来。
“渠梁!”
“仲公子!”
一群人慌忙围拢来,卫鞅躺在地上眼冒金星。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点吧!那匹黑马还朝他喷了个响鼻。
“渠梁,没事吧?”公子虔见他晕了半晌说不出话,急切地问道。
卫鞅勉强动了动手脚:“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没崴到。能备个马车么?”
公子虔倒是有点奇怪,他牵起二弟的黑骊摸摸,黑马啃了啃他的发冠。
侍从替他套好马车,折腾了半天两人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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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写5,二更可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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