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bo:顾墨卿_日落铃兰瑞瓦肖
曹荀本命|墙头甚多|人散曲无终
吃一切君臣cp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梅岭言谈】一·归殊

上一章通道:【梅岭言谈】序·出使 

噩耗传来的时候,言侯刚刚回营,墨青披风未及卸下,适才与北燕拓拔昊一番利益拉锯令他十分疲惫,不过好在北燕大军退意已生,僵局可解。言豫津给父亲拿了擦手的帛巾,信使匆匆闯入帐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声道:“侯爷,宗主病重,怕是……怕是要不行了……”说完重重一叩首,泣不成声。

“什么?!”言侯和豫津异口同声地反问。言侯闭了闭眼睛,一阵晕眩。豫津忙扶住父亲,言侯却推开他几步上前扶起来者,仔细询问究竟。

这个人是江左盟的,很多年前曾与化名姚一言的言侯爷相识,虽只是杀猪屠狗之辈,为人却十分豪爽疏阔,和言侯相谈甚欢引为知交。当梅长苏无比愚蠢而又无比有胆魄地营救卫峥时,他曾去信询问一些梅宗主的琐碎事情,从而发现了那个惊天的秘密。

但更深的,他并不知晓。听豫津说苏哲是以修养为名进京,言侯只以为是当年落下的旧疾,没想到竟病重如此……

“来人!全军原地扎营,由副将节制。亲卫队千人不打将旗,整军出发!豫津,快去通知聂锋将军一声!”

当他们风尘仆仆从大梁东北边境千里奔驰至蒙挚军中时,全军悲戚肃穆,要不是旗帜上未挂白幡,他们都要以为小殊已经……

然而情况依旧很不乐观。中军帐里,梅长苏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惨白无声无息地睡着。营帐里气氛压抑,蔺晨仿佛被雨淋透的鸽子塌着肩闷闷地坐在床前,飞流眼神惶惑不安,一个劲地推搡他,嘴里含混不清地似乎在喊“苏哥哥!不醒!你救!”蒙挚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脸色青白强忍着翻滚的心绪,卫峥不忍看少帅毫无生气的样子背过身,正注意到掀开帐门而入的聂锋、言阙和豫津。

“少帅怎么样了?”聂锋急切地问。卫峥一把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捏住,没有回答,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屋里众人回过头来,没有人讲话,帐里一片死寂。

夜浓如墨,军帐里烛灯暗沉。蔺晨一掀帐帘,冷冽的夜风灌进来,激得烛火噼啪地跳动闪烁,好像马上就会熄灭。

梅长苏这由林殊热烈燃烧留下的冰冷灰烬,也终于要被一阵风吹散,消逝如云烟了。

蔺晨环顾了一眼殷切望着他的众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已经尽力了……医者是人不是神,能医病,医不了命啊……他醒了,去跟他……告个别吧。”

蒙挚嗫嚅了半天,几欲落泪又忍住,和强作笑颜的卫峥、聂锋一起进了帐。

“父亲……去看看苏…林殊哥哥吧。”豫津望着言侯。他从未见过父亲这样的表情——或者说,父亲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感到无比遥远而空茫。

言侯嘴角动了动,又没有说话,沉默着掀帘进入。

榻上的梅长苏精神很好,听见脚步声抬头,就对上言侯那双狭长的刻满悲痛的眼眸。还未出口的那声“言侯”霎时哽在喉间,他缓缓,缓缓地笑了一下,轻声道:

“言伯伯……”

跟在后面进来的言豫津心头一酸,努力轻快地笑着喊了声“林殊哥哥!”

“小豫津,好久不见。言伯伯,对不起。”

天下之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言侯是他幼时发蒙的老师,是他人生的领路人,林殊不愿告诉他苏哲的真实身份,不愿他的老师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他终究知道了。

林殊伸出手任他握住,像以前流畅背出整本《论语》时那样,眨了眨眼睛微带得意地勾起嘴角:“言伯伯,小殊没有让您失望。”

言侯抬手摸摸林殊的头,欣慰地笑着,掩去眼里的悲戚。

“林殊哥哥,苏兄,你说要教我兵法的……两次。”

言豫津吸了吸鼻子露出期待的表情。

“好。”梅长苏微笑颔首。

与众人说过话,梅长苏的脸上渐渐显出青灰疲惫之色,眼睛却仍是清明澄澈的。他艰难地蠕动嘴唇,话音已低不可闻。

离他最近的豫津附身贴近,恍惚只听见一句模糊的“景琰…我在……”

泪盈于眶,言侯转身而出,微风轻拂在脸上的瞬间他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豫津,我带你去个地方。去,把马牵来!”他偏过头以袖拭泪,对站在身后的豫津吩咐。

言阙带着豫津在山径上策马狂奔,仿佛要冲破这浓稠深沉的昏暗。这里的路,他非常熟悉,十三年里借着求仙云游的名义走过无数次,一遍遍重复地走过。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冷漠,本想着和帝王同归于尽,却被那个青衫谋士阻止。然后是救卫峥、翻案。言阙懊悔为何在推测出他身份后不曾给予他多一些关爱,但因师徒相知的默契明白他不愿故人知晓的好意,因此选择了尊重。可谁知他的身体竟羸弱如斯!他早该想到,梅岭沦为地狱,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伤痕累累又怎样长久?

冰凉的薄雾扑在脸上迷蒙了视线,身边的黑暗渐渐消退,绕过这座山的瞬间,远处地平线上跃出一轮红日,热烈地燃烧着整片天空。言阙和言豫津同时勒马,望着天边那样明亮鲜艳的色彩。父子二人相视不语,彼此已明白彼此想说的、相同的意思,心里的沉郁悲痛在晨曦中都消散了不少。

两人提缰缓缓而行。稍时,言侯扬鞭前指问道:“豫津,你可知前面那是何处?”

“是梅岭的绝谷吧。”言豫津低下头,注意到山谷两侧石壁上有着不知名的野草萋萋生长。

言侯点头。“那是故事的结束,也是开始……”

*本来并不是想虐的,只是想写言侯回忆罢了,结果写个引子把自己虐的不行……

*写言侯哭总觉得有点崩……然后标题《梅岭言谈》终于要开始了,就是指梅岭言侯和言豫津的谈话,囧

*下章开始欢乐(也许),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写赤焰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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